Mary的表姑妈

沉迷嗑糖‖多年读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

【曦瑶の日常】 05 量人蛇与噬谎兽

 

 

时间设定——

射日之征之后,百凤山围猎之前

蓝曦臣陪金光瑶外出夜猎,准备届时猎场需要的猎物

 

 

魔改预警,OOC预警,乌拉~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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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蛮之地多异物,大约分为妖、鬼、怪三类,此处人迹罕至,又闷热异常,凡有抛尸弃命之事,大多选在此处。一来尸体很快腐化,可以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下什么证据,二来此处滋养无数怨鬼凶煞,它们之间互相制衡,也不担心死于非命之人回魂索命。

 

 

没有什么东西逃得出来,除非有人把他们捉出来。

 

 

金光瑶一身金色劲装,穿梭在丛林之间。日常所穿的那件气派华袍已然换成干练束身的交襟,袖口系得紧紧的,与玉琢般雪白的手腕牢牢相贴,勾勒出完美的手臂轮廓,暗棕色的护腰将整个人束得盈盈一握,在树林间上下翻跃的姿态有张有弛,若不是知道他是兰陵金氏的公子,还要以为是这天父地母所出的皎皎精灵。

 

 

行至一处,金光瑶忽然驻足,仔细听着身旁异动,随后拉弓搭箭,射向一团乌麻。

 

 

所谓乌麻,其实就是死人头发,乱葬之处多生此物。尸体被贪吃的小鬼儿糟蹋尽了,就只剩下不消化的头发随风而去,越滚越多,逐渐拢成一团。寻常好好入殓下葬的尸体总要经过一番处理,发丝干净,久而久之就化作尘泥了,可南蛮的发团沾满尸油,最受一些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喜爱。那些没什么能力的鬼,为免魂飞魄散,就得赶紧找个寄居之所,因此时常寄生在死人的头发堆里,那里养料充足,又轻便宽敞,久而久之,形成乌麻。

 

 

金光瑶捉到一只,很快掐了个诀将其收到锁灵囊中,托着底儿掂了掂,对今夜的成果颇为满意。

 

 

他原本不用做这些的,只是射日之征结束,父亲非要在百凤山大办围猎,以彰显兰陵金氏之显赫。人工圈养的鬼怪和私家猎场的那些小角色根本入不了金光善的眼,更多的猎物需要花置大把银子从别处购来,实在没有的,就只能自己亲自去猎,还得是要活的。

 

 

夜深人静的时候,金光瑶也会抱怨,现下已然认祖归宗,眉间一点明志朱砂不是作假,为什么同为世家公子,其他人就可以安闲在家收收请帖,等着围猎开始,为什么自己就要奔波劳碌从兰陵一路寻到南蛮,出生入死的,就为别人箭下的几个小玩意儿?

 

 

但转念一想,倒又没什么了,这广阔天地皆为猎场,奇珍异兽皆由我主,那些人于猎场上拼强斗狠,争夺着却是自己早就猎过的东西,他不可避免地心中生出几分暗爽,更何况,这野蛮之地虽清苦,却不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

 

一声琴音入耳,金光瑶觉得之前耗费的体力又补回了些。蓝曦臣御剑而下,足点树梢,翩然落地。

 

 

手中提着三只鸦怪,皆被细如发丝的琴弦所缚,翅膀挨着脚爪地串成了一串,喙中还喘着气,不过已经放弃抵抗了。

 

 

金光瑶对着他笑了笑,走上前去用衣袖上干净地那处为对方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,尽管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抹额,还是让蓝曦臣紧张地瑟缩了一下。

 

 

“多谢。”

“多谢!”

 

 

两人同时开口,相视一眼,随后又错开眼神,在林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。

 

 

蓝曦臣谢那人为他擦汗,金光瑶谢那人为他奏曲以恢复灵力,还有……陪自己夜猎。

 

 

初入金家,很多人都是不服他的,明面上叫一声金公子,称一句敛芳尊,背地里还不是娼妓之子娼妓之子地调笑?说他是凭着两面三刀背叛了温若寒才得以上位的伪君子?就连这次本该门生出动,一同寻找猎物的事,也因为无人应承,只好自己亲自前往。

 

 

幸好,还有泽芜君,真的幸好。

 

 

“不必多谢。”蓝曦臣向来礼数周全,哪怕刚刚的氛围是有些尴尬了,但该道谢还是会毫不含糊地道谢。“这三只鸦怪,阿瑶你快收好,它们精明得很,之前看情况不对,竟还想着壮士断腕,还好我用琴弦将其逃路封住,它们眼见逃脱无望,才没舍得让自己再多受些皮肉之苦。”

 

 

金光瑶打开乾坤袋,将那几只精怪接过,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,一边注入灵力封住袋口,一边不忘赞叹道,“弦杀术不愧为姑苏蓝氏秘技之一,当真厉害。”

 

 

对于自己这个三弟的夸奖,蓝曦臣向来都没有什么抵抗力,若是外人这样赞扬,他便总有一种受之有愧的谦虚劲儿,可眼前这人——是与他相识于危难的救命恩人,很多微妙的情绪掺杂其中,倒让他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。

 

 

一旦金光瑶夸了他哪里好,哪里厉害,自己如何佩服,蓝曦臣就忍不住想让他看到更多,恨不能一次性把自己的优秀全部展现在对方面前,只是蓝氏之训惯于克制,这小心思从来不曾对外人说过,话到嘴边,也变回了寻常的客套,“阿瑶谬赞了,若你有兴趣,回去我便教你,如何?”

 

 

“那便先多谢蓝先生了。”

 

 

两人又并肩往前走了一段,所过之处没有什么大精怪,毕竟厉害点的,这两天已经被他们收去了大半,剩下一些小喽啰早就闻风丧胆,闻到生人味也不敢靠近,偶尔有呆头呆脑撞枪口上的,蓝曦臣就顺手帮忙收了,脚底下一步都没有停过。

 

 

直到看到花叶掩映间露出一条小河,二人才商定在此处先行落脚,休整片刻再出发。

 

 

蓝曦臣捏了个火诀,点燃了眼前聚拢的干柴,顺手从囊中取出携带的干粮,放在火上烤着。金光瑶走到河边,舀起一捧水拍了拍脸,他有心想给自家二哥抓条鱼改善一下伙食,奈何周围黑灯瞎火,实在看不清楚。

 

 

只知道有鱼在水中游,激起了水浪的声音,但真要辨别这些滑不溜丢的小东西的位置,光听声音肯定是不够的。金光瑶正仔细蹲在水边听着动静,忽然一声巨响,水中窜起一只巨大的柱状生物,如两人人合抱的树干一般粗细,借着月光,金光瑶和蓝曦臣勉强看清了泛着妖异光芒的红眼和嘶嘶吐息的血舌——

 

 

量人蛇,无非遇人时忽然竖起来,要和人比长短,比人长便把人吞食,但这条显然是其他量人蛇的祖宗,粗大如巨蟒,一般还真的少见这么大个头的一只。

 

 

金光瑶离得太近,完全没有防备,被蛇尾扫了一下飞出去好远,后背撞在远处的树干上才得以停下,胸腔内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震了一下,压着一口血,差点吐出来。

 

 

“阿瑶!”

 

“我没事……”

 

 

蓝曦臣见状抽出朔月,飞上树梢与之缠斗。他也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,奈何这蛇皮坚硬,有如附上一层鳞甲,朔月砍在上面只能磨出电光火石,留下一道白印。量人蛇被打得吃痛,节节败退,许是修炼多年有了灵智,仗着朔月伤不到他的根本,又一时不能拿白衣男子怎么样,便把目标锁定在了之前被甩飞出去的另一人。

 

 

反正没有自己高,是一定要吞食的!

 

 

量人蛇调转蛇头向金光瑶那边游去,蓝曦臣撵上用剑去刺,却收效甚微。千钧一发之际,金光瑶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,一边忍痛躲闪着巨蛇的攻击,一边冲蓝曦臣喊到:“朔月不行,用裂冰!”

 

 

蛇是一种很喜好音乐的动物,越有灵性越是这样。只要丝竹声一想起,就会情不自禁地随音乐跳舞,据说南蛮之人皆有纵蛇之术,他们在来之前的路上也遇到过,当时便觉神奇,没想到此刻还能派上用场。

 

 

蓝曦臣从善如流地吹奏起裂冰,将清心音反复吹了四遍,巨蛇终于摇摇晃晃地低下了头,将竖着的身子重新贴回地面,随着音乐还在不停摇摆。

 

 

金光瑶将手慢慢摸到身后,取下身上的乾坤袋,将袋口撑到最大,屏住了呼吸,蓝曦臣背对着他一步一步后退,引着巨蛇缓缓向前。

 

 

应该是蓝曦臣的萧声过于动听,量人蛇竟然渐渐闭上了双眼,开始全身心感受这音律。直到最后莫名其妙游进了乾坤袋,金光瑶将袋口封死,蓝曦臣停住了乐声,它才后知后觉上了当,在袋中挣扎了片刻,不动了。

 

 

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,夜晚重新归于平静。

 

 

只是还没等完全放下心,竟又生出变故。

 

 

趁着蓝曦臣收回裂冰,回头向金光瑶微笑示意的时候,身后草丛中忽然窜出一只通体黑亮的小兽,起身飞跃就要咬向蓝曦臣的后颈。

 

 

金光瑶那个位置是个死角,完全没有办法提前给出信号。不过那东西速度飞快,自然会带起一股歪风,蓝涣敏锐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,转身用手臂挡了一下,想把那东西拍掉。谁知它竟是个不挑食的,见偷袭脖颈不成,顺势就咬住了蓝曦臣的手臂。

 

 

蓝宗主何等镇定,另一只手不慌不忙,一抬掌轰出一记灵力波动,将那头小兽拍得七荤八素,无奈松了嘴滚落在地,眼珠转了几圈,直接昏过去了。

 

 

两人对视了一眼,均抱着十分好奇的心态凑了过去,想要瞻仰一下这是什么品种的凶鬼恶煞,这么不禁打,居然还敢来偷袭修仙之人。一望之下才看清,难怪了,这是一只噬谎兽。

 

 

“二哥,你受伤了?”金光瑶愤愤地用恨生锁住了昏迷的噬谎兽,一脚踢到一旁,随后转身,一脸担忧地看向蓝曦臣。

 

 

“放心吧,只是被咬了一口,我没事……啊!”刚说完没事,蓝曦臣便猝不及防地被疼痛贯穿了胸口,牙关没能咬住,逼出痛苦的哽咽。

 

 

噬谎兽,兽如其名,专以谎言为食。不论人妖鬼神,被其咬到便中招,天生蠢笨又低能的它们总是会将人的谎言全部吸走,以此来增长功力和智慧。受伤者虽不会致命,但在一定时间内会只能说真话,不能说谎话,一旦再次说谎,就会全身血液倒流,经脉逆转,过程痛苦异常。严重的还会导致经脉尽断,下半生只能做个废人。而且咬得时间越长,作用持续时间就越久,所以很多家族帮派私下里都会圈养这种妖兽,问询逼供的时候祭出来,什么刑具都没有咬一口来得实用。

 

 

蓝曦臣紧锁着眉头,试图调息运功,几次实验都未能成功,反倒越来越疼,身体里的各处有如要炸开一般难受,末了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,对身体反应服了软,“唉,我有事,阿瑶我受伤了。”

 

 

蓝曦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,好好的一句话,说得像撒娇似的,不过吐露出来之后,真的感觉好多了,最起码血脉通畅,呼吸均匀,没有了先前那种压迫感。

 

 

金光瑶第一次知道对方会说出这种话,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些,虽然是邪物的原因,但是不能不说,这个状态下的蓝曦臣……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啊。

 

 

确认过所受之伤没有生命危险,金光瑶也放松下来,扶着蓝曦臣在河边大石上坐好,自己也坐在了旁边的地上,本来已经比对方矮两个头了,现在看起来像是矮了三个,不过金光瑶此时也不在乎这些,他仰着头望着蓝曦臣,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,便恶趣味地开始向蓝曦臣提问,逐渐还找到了一些规律。

 

 

金光瑶:“二哥,你伤口疼吗?”

 

 

蓝曦臣:“不……嘶………!疼的,我伤口疼。”

 

 

金光瑶:“那要不要我给你吹一吹?”

 

 

蓝曦臣皱着眉:“好啊,我要!谢谢。”

 

 

金光瑶卷起那人的衣袖,用随身携带的伤药在对方手臂上涂抹,随后放在嘴前,轻轻吹着气为他止痛。

 

 

蓝曦臣觉得他口中呼出来的一定是仙气,为什么本来刺痛难耐的伤口,经他一吹,就变得麻酥酥的,怪舒服的。见那人一边忍着笑意,一边为他“疗伤”,他面子上略微有些挂不住,他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实诚热烈过,有什么说什么的感觉固然很爽快,但出口之后又莫名地羞。

 

 

“好了,不必麻………啊!”蓝曦臣嘴上想抽回手,顺便客套一下别再劳烦人家,可无奈心里不是这么想的,被噬谎兽狠狠揪住命运的嗓子眼儿,血流是正是逆,全看一张嘴是不是心口不一。

 

 

这一下疼得不轻,蓝曦臣额角的汗珠都细密起来,牙关打颤着挤出一句“阿瑶,劳烦你,再帮我吹吹吧……”

 

 

尝过苦头的蓝涣再不敢造次,脸色沉沉地没了往日的笑容,板着脸的蓝曦臣看起来和蓝忘机更像了,但这股近乎雪山压顶的气质瞒得了别人,却瞒不过几乎同前者朝夕相处的阿瑶。

 

 

“二哥——?”金光瑶这边好像还没有尽兴,端着他的手臂又望向他。

 

 

“好了,阿瑶,别再问了……”

 

 

“再问会怎么样呢~二哥?”

 

 

“……………”

 

 

蓝曦臣试图想憋住即将出口的实话,但奈何一动这样的心思,浑身上下就疼得厉害,眼见着快要背过气去,只好认命地招供了一下,“再问会忍不住,说喜欢你……”

 

 

“……”

 

 

蓝曦臣以后可能不会再到南蛮来了。这里的空气过于湿热,和姑苏的温润气候完全不同。这才两个时辰,就把他白玉无瑕的脸庞憋得通红,八成还有中暑,不然为何一个劲地胡言乱语,让一向善于为他人着想的泽芜君,居然也能三两句逼得身边人局蹙紧张。嗯,所以才不是什么噬谎兽的锅,一定是这样。

 

 

蓝曦臣偷偷望着金光瑶,不敢长时间盯着看,只得看一眼再环顾一圈周围是否还有异动,随后再心急火燎地把眼神转过来,继续窥察对方的反应。

 

 

他发现金光瑶的面皮儿似乎比自己红得更快,更透。那人一脸无辜地睁大了眼睛,全程盯着蓝曦臣受伤的手臂,像在思索着什么,又像是因为不知道该往哪看而故意装作在思索什么。

 

 

两人就这么僵持着,夜风静静吹过,却一点也没吹走各自脸上的红晕。蓝曦臣还想问问对方困不困,累不累,饿不饿,疼不疼,但话到嘴边想想又算了,说多错多,今夜已经诸多尴尬了,还是安静等效力过了再说吧。

 

 

对了——还有一件事,不得不做。

 

 

第二天清晨,金光瑶是枕在蓝曦臣腿上醒过来的,醒来的时候蓝涣还保持着昨晚的坐姿,就这样闭目养神了一夜,直到他醒来。

 

 

两人对于昨晚的最后那段,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回避态度,尽管谁也没有再提,但眼神却还在乱飞,总是要下意识地看一看对方,得知对方没有一脸凝重地看过来,才算心安。

 

 

稍作整理,两人便准备返程,金光瑶捡起躺在地上的恨生收回鞘中,发觉昨夜被缚住在地的那只噬谎兽早已不见踪影,不由心下疑惑,“这噬谎兽……竟能挣得开恨生?”

 

 

蓝曦臣一脸拘谨,他是真的被那股钻心的疼痛搅得心有余悸,心惊胆战地小声说道:“可…可能是吧…”

 

 

万幸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 

 

蓝曦臣走在后面,轻轻叹了口气——果然这种东西,还是不能留下啊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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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没错,就是他!那个男人!是他放走了噬谎兽,怕阿瑶私藏以后用来对付自己,再问出些别的什么了不得的话就麻烦了。也是他晚上把人家瑶妹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的!(这兄弟俩,撩汉技巧都一样)

 

2、本来想写的意境是:曦瑶互相不通心意,涣涣之前也不知道那种微妙的感情是什么,一直当兄弟情处理来着,直到自己不得不说实话才能减轻疼痛的时候,才从自己口中听到了心声。惊曦真相,陷入臣思=͟͟͞͞=͟͟͞͞(●⁰ꈊ⁰● |||)【所以我到底传达出了几分…】

 

3、下一更估计不能隔日了,提前请个假,给朋友过生日要大庆三天。大家可以翻翻合集,也可以和我私聊,有什么脑洞就提出来,我来安排୧(⁎˃ ◡˂⁎)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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