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曦瑶】 《枯荣》 04
加了私设的原著向后续
给蓝曦臣一个机会，是否会扭转观音庙的诀别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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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划开那道血淋淋的伤口，尽管敷上了药，蓝曦臣也没有觉得痛楚有所缓解，反倒是雪上加霜，皮开肉绽的裂缝随着呼吸开合，愈发触目惊心。
依稀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奔跑了很久，路仿佛没有尽头，踏过曾经小桥流水的一片火海，穿过曾经茂林修竹的焦黑废墟，蓝曦臣脚下越来越软，如踩云端，不真实的场景来回变换，让人头晕目眩，感觉每个场景都很熟悉，但细品下来却都很陌生。终于，在不知奔跑了多久之后，蓝曦臣于清楚感受到双脚触及砖地的那一刹那晕了过去，六感如同一起被吸收进空气中，喘息声，耳嗡鸣，泥土味，心痛感，忽然之间，烟消云散。
“公子……公子……”
两声空灵的关切打破了思维深处的寂静。蓝曦臣本来还在被后面的几个梦魇纠缠，眼皮紧闭但眼珠却在里面转来转去，忽然从梦境的天空传来两声熟悉的呼唤，如有实质般越凑越近，将他渐失的神智又召了回来。
蓝曦臣猛然睁开了双眼，重影的目光随着嗡嗡的耳鸣结束而重新聚焦，渐渐将眼前那一片若即若离的灰色，定格为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。那少年正用雪亮的眸子盯着他，唇边挂着温柔又恭谦的笑容，如一池春水，荡漾清波，只浮落花，不染尘埃。
“啊……”蓝曦臣下意识坐了起来，口中透出不合时宜的语气词，他本想脱口而出叫声阿瑶，但忽然想起来，此时仿佛时间线不太对，若是贸然称呼对方，倒会令人起疑。
有了第一次改命的经验，蓝曦臣发现了一些问题。他是可以根据自己想要的时间线进行定向更改的，但一定要在吸入血雾之后，闭眼入睡之前，且要将所有的背景和已知条件想清楚，如果缺字少句的，那去了那边就可能会是“阿瑶少一条胳膊”或者“怀桑少一条大腿”。两边都是肉，最好还是兵不血刃吧。
蓝曦臣想把事情变成最完美的样子，就必须从第一步开始，于是他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他们初遇时的模样。在那个不知名的小城，那间“别人家”的后院，尽管当时的阿瑶自己也是捉襟见肘，穷困潦倒，但却愿意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甚至连真实姓名也不愿透露的落难之人，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，是为数不多的境遇苦闷却依然能够相互取暖的美好时刻。
“公子莫怕，我叫孟瑶。”灰衣少年笑了笑，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懊恼，明明叫他的时候已经很小心很温声细语了，结果还是把人吓到了，哎——“你昨天晕倒在了我家门口，所以……我……”
蓝曦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：“啊，多谢。”随后依礼从被中伸出双手，抱拳答谢。这一谢倒不要紧，只是身上这衣服……
蓝曦臣盯着自己的袖腕看了看，总不至于经过一夜，里衣就缩短了一小截吧。回折的手肘将衣料向上拽了一寸，虽说会比平时垂手而立的时候略短一点，但显然现在已经到了小臂处，甚至袖口还有点紧，隐隐约约勒出了些浅粉的痕迹。
“这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孟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扭过了身子侧对着床上那人，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。
“公子见谅。昨日你倒在我家门口，一身血污，我看你衣料上成，必定非富即贵，恐再有歹人追杀于你，那身衣服太招摇了。就……自作主张为你换了衣服，眼下穿的里衣……是我的，可能……不太合身。”随后孟瑶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，忽然单手撑着床板又转过来了上半身，“啊，公子若是嫌弃粗衣简陋，就还请再忍半天，你的衣服我都洗好了，估计傍晚就能干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蓝曦臣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局促的阿瑶了。他唇边控制不住地想笑，面子上又不敢做得太过。“多谢孟公子，这衣服很好，穿着很舒服。”边说着，口是心非的某人边转了转已经有些勒肉的袖口，眼睛环顾了一圈房内四周的格局，想看看是否和记忆中一样。
事实证明果然是一样的，这里是阿瑶打工那家主人的一间货房，劈出半间给他置了个床铺，墙角处还放着几桶脏衣服，孟瑶白日里给人做账房，晚上就做些缝缝补补的零活，兼顾着为店里的其他伙计洗衣。
他瞥到自己的那套云纹家袍，被规规矩矩叠放在屋内的一根横杆上，上面还用吸水的白布盖着，以掩饰上面的繁复花纹。尽管他什么也没有说，但是那人却看得很清楚——此刻的蓝曦臣，是个逃难人。
“我想下地走走，有劳孟公子再借我一件外衣吧。”某位世家公子仗着此处无人认识，就开始得寸进尺起来。
“打住打住，公子你身上还有伤，最好还是少走动为妙，我这里可没有多少药，之前给你上的，还是用我下个月工钱找我们掌柜的赊的，您可仔细养着吧。”阿瑶面含笑意地抿了抿嘴，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何许人，但谈吐间总是透着一股雅正端庄，总归不是坏人，于是边嗔怪着，边将那人的被角掖了掖，把人又封印回了榻上。
“你睡了一天，肯定饿了，我去厨房给你盛碗粥。先躺着，等好些了再下地吧。”孟瑶拍了拍被面，将多余的被角打得松软又服帖，挤压出多余的凉气，将蓝曦臣的被窝焐得暖洋洋的，随后起身，准备出门。
“等下，孟公子，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叫什么，为何流落到此，就要帮我吗？万一……”蓝曦臣忽然想到了从前，他那时也没有对阿瑶表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，但阿瑶也没有问过他。只是当时云深不知处被烧，他独自一人携典籍外逃，实在不敢多生变故，因此直到最后也没能实情相告。但这一次，他很确定不是和阿瑶萍水相逢，索性就这样问了出来。
那人刚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，倚着门框逆着光转了过来，虽看不清轮廓，却能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那些天真明艳的笑意。
“哪有什么万一？我做我想做的事，帮我想帮的人，管你是山寇土匪还是河盗海贼，我既真心待你，还怕你以怨报德么。”
不知为什么，明明窗外艳阳高照，蓝曦臣却觉得天色仿佛暗了下来，目光所及之处满是门口光彩熠熠的少年，有如十几年前的那个夏日，他明明站在阴影里，却如同聚焦在光辉下，一颦一笑，灿若星河。
“孟公子，我名蓝涣，字曦臣。今后，请多关照。”
“——好！也……请蓝公子你多指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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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蓝曦臣当年就真的是一个“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网友”，甚至可能担心被温家盯上，改名换姓也说不定。不过我想了一下，家规有云：不可打诳语，估计是没给自己编名字的。
所以瑶妹当年就是这样一个小天使，虽然不知道这位帅哥叫什么，但是这么帅一定不是坏人，先果断放家里再说别的~
2. 我承认这章有些短小，但是我强迫症犯了，每更就想写一个场景，下一个场景分镜了，所以就想归在下一章写，因为不想打乱每次更一章的标题格式。
啊我毛病太多了，但是不这样做又后背痒痒哈哈哈，服了我自己了~
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昨天出去搞事情了，太累了，实在坚持不动熬夜，又不想失信于大家把隔日更断掉，就先把写好的这些放出来了~~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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